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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童话]穿成女主的妈第154节(1 / 2)





  拓跋焘带着残部撤军,北上而归。本来应该还在侵吞刘宋西部的拓跋浑却与拓跋焘在冀州狭路相逢。

  拓跋浑命令自己的部队让开了道路,说是自己愿意为拓跋焘殿后,让拓跋焘赶紧回平城去修整。

  偏偏,一连吃了两个月败仗、在火器的轰击面前始终没有还手之力的拓跋焘并不信任拓跋浑。他不光没有就这样带着自己的残部赶回平城,反而装出一副要走的样子,趁着拓跋浑不注意杀了个回马枪过来,屠戮了拓跋浑无数手下,更把拓跋浑给抓了起来,重伤了誓死护卫拓跋浑的万忸于惇。

  拓跋浑一肚子血泪无人知晓。

  他或许天真,但他绝对不傻。在收到木兰是女儿身的消息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叶棠给欺骗了、利用了——她说“花木”来诱惑她是受了可汗要分开她与拓跋浑的命令。她说她是为了麻痹拓跋焘所以选择“被迫”与“花木”私奔。她说她蛊惑着“花木”夺下了长安是为了转移拓跋焘对拓跋浑的注意力。她说哪怕她与拓跋浑天各一方,两人的心依然连接在一起,她依然是拓跋浑的策士,她指示拓跋浑做的事都是在为拓跋浑考虑……

  这些话里竟没有一句是实话!

  花木兰是女人,无香子根本没有与花木兰私奔!花木兰与无香子占据长安是为了让花木兰自立为王、有资本去帮赫连珠复国!

  无香子安排他侵吞白兰、攻打刘宋不过是为了让拓跋焘更为忌惮他!让势力逐渐扩大的他去削减刘宋的实力,转移刘宋的注意力!

  想到自己始终为无香子所欺骗,被无香子利用不说还傻乎乎美滋滋地妄想着数年后两人再会的场面,一笔一笔地将物资、一次一次地将人才送往无香子的身边,拓跋浑真是气得要吐出血来。

  一颗真心喂了狼。之前拓跋浑有多爱叶棠、多在乎叶棠,在发现叶棠对自己只有利用之后他就多恨叶棠!

  听闻拓跋焘率军攻打统万城,拓跋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好不容易甩掉纠缠不休、咬得死紧的刘宋军队,带着人马打算前往统万城协助拓跋焘。不想拓跋焘兵败如山倒,这么快就撤到了冀州附近。

  再一听说拓跋焘之所以撤得快是因为木兰追得更快,拓跋浑便下了决心,准备为拓跋焘殿后,自己去会会让叶棠那样倾心尽力地辅佐的木兰。

  拓跋浑想得简单。

  过去他是对拓跋焘有所不满、有所厌恶,可那些不满与厌恶远远不足以让他产生杀了拓跋焘这个堂兄的念头。

  在他看来,骗了他的无香子是混账,被无香子推上如今之位的花木兰是敌人。而拓跋焘兵败统万城,背叛他的赫连珠是他的敌人,帮着赫连珠的花木兰更是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何况他与拓跋焘都有同一个祖宗。拓跋浑认为自己想帮拓跋焘真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他哪里能想到拓跋焘的思维回路根本不在一条道儿上。

  被关在囚车里的拓跋浑蓬头垢面,久违地见到拓跋焘,他从囚车里跳了起来,拽得卡在他手腕脚腕上的镣铐与镣铐上牵着的铁链哐当作响。

  抓着囚车的木栏,拓跋浑怒喊:“阿兄、阿兄……!!”

  见拓跋焘不理,拓跋浑又凶狠道:“佛狸伐!!你为何不信任我!?为何!?”

  这次拓跋焘总算回头看了一眼拓跋浑。

  “‘为什么’?拓跋浑,你不觉得这种问题无聊且没必要么?”

  拓跋焘大权在握、满满胜算的时候不在乎自己的一、两个亲属与自己闹小脾气、耍小性子。横竖当初拓跋珪没死的时候,他们堂兄弟、乃至他父亲以及叔叔伯伯们都在竞争同一个位置,一家人之间有些龃龉摩擦也是可以谅解的。

  这就像什么都有的人养了一、两只活泼可爱的调皮小狗。哪怕小狗会给这人添麻烦,这人也能大度地不与一只狗计较,甚至把解决小狗惹出的麻烦当作是无聊生活中的调剂。

  但现在,拓跋焘已经不再是那个胜券在握的拓跋焘了。

  他拿那种会炸伤人、惊得战马不听使唤的火器一点儿办法没有。他手下的将士往往未战先胆破,连逃都没法逃得有章法一些。

  拓跋浑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满身疮痍的他面前……如果这是无香子的计策,他很乐意将计就计!把拓跋浑这个脑子不大好使的头从他的军队上头给拔下来,让自己成为拓跋浑军队的首脑。

  如果不是……那也只能说他这愚钝的阿弟实在是不够走运,被自己吞掉他所拥有的,就是他的命。

  毕竟面对一只有可能咬自己一口的狗,受了伤的猛兽只会将这只狗当作修复伤口的食物。

  拓跋焘面上淡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弱肉强食。你喜欢哪一种说法,便用哪一种说法吧。”

  拓跋浑怔怔,跟着发出一声失笑。他笑得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自嘲。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无香子从未正眼看过他。佛狸伐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能有今日的权威与威势,无非是过去佛狸伐纵容他,无香子培养他。

  他始终不是一个独立的执棋者,他每一次都是他人棋盘上一颗可以被人随便摆弄的棋子。

  明明想哭,拓跋浑眼中却没有眼泪。他笑到哽咽,最后闭了眼,再不说一句话。

  拓跋焘抓了拓跋浑,下一步就要去接受拓跋浑支配下的草原、三凉、吐谷浑以及白兰。

  天知道那个难缠的慕容树洛干怎么又忽然出现在了吐谷浑的土地上,草原上的柔然人也成群结队蜂拥而出,与树洛干还有好不容易捡回一命、占据三凉的万忸于惇结成了同盟。

  就是白兰也有来自刘宋的坤道接手,一时间拓跋焘处处碰壁,原以为唾手可得的土地半寸没有落入拓跋焘手中。

  又是一年秋天,长安一片丰收景象。统万城因为与拓跋焘打战耽误了春耕,收成却也不是太差。

  与统万城一起被耽误了春耕的还有北魏的多个城市。这些城市可就没有统万城那么幸运了。

  拓跋焘的征兵减少了能够耕种的人力,兵力增加粮草的开支也会随之增加。不少农民没了播种用的种子,或是用陈年旧种去种地,秋收的结果自然无法理想。

  这一年的冬天,北方尤其寒冷。北魏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为艰难的时期。

  而这黑暗又困难的时期似乎就会这样持续下去。

  两年后——

  双目无神地靠在冰冷的囚室墙壁上,拓跋浑默默地思考着是否自绝性命会比这样无所事事地等死要好。

  他已经三天粒米未进,水也有一天半的时间没喝了。无孔不入的寒冷与饥饿、干渴一起从拓跋浑瘦削了许多的身体上榨干他最后剩余不多的体力。拓跋浑眼前的东西都在摇晃着晃荡出一串串的残影。在这没有多少光线透入的囚室之中,疲惫至极的拓跋浑已经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醒醒。”

  一点温热的东西贴在了拓跋浑冰冷的脸颊之上,拓跋浑有种听到了熟悉声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