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会那天，时小砚亲手把小王冠给晏锦书戴上，就只戴了一小会儿，因为不用东西固定的话，小王冠在头上是放不稳的，所以他很快就收起来了。

  就是那么短的时间而已，都被她抓拍到了一个完美瞬间：晏锦书头上的小王冠在灯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个彩色的王冠光影，那光影，刚好落在时小砚的头上。

  晏锦书戴了一顶真的王冠，时小砚头上有一顶影子做的王冠。

  她正看着他，双眼折射了宝石的光，所以特别明亮，看着像是藏着许多未尽的言语。

  “光之王冠。”这是时小砚看到那张照片时的第一反应，“像国王和王后一样，真正的意义上的形影不离。”

  那束白色蝴蝶兰正巧放在两人面前。

  晏锦书瞬时想起那天看到的花语资料，当时他不懂，为什么要给某种花赋予特别的含义，这不过是人类的一厢情愿。

  花又没有语言系统，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代表什么特殊意义。

  现在，在这一刻，他似乎有点懂了，为什么它既可以是“珍贵友谊”又可以是“爱情长存”。

  这世间复杂的，岂止是人类定下的规则，友情和爱情不是更复杂吗？

  傻傻分不清楚。

  ……

  “好厉害啊。”时小砚真心实意地说，“这完全就是艺术啊，欣欣，你可太棒了。”

  “嗯。”晏锦书也这么觉得。

  艺术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它带给人类的视觉冲击和情感冲击，直接而强烈。

  当以欣赏艺术的眼光看待这张这张照片的时候，晏锦书觉得很奇妙，原来还有过这样的瞬间，他完全不知道，是别人记录了下来以后他才知道的：摄影的魅力就在于此吧，把那些值得纪念的瞬间，封存。

  晏锦书也想看看时小砚那本相册是什么样的，结果她推说已经装起来了不给看。

  知道她讨厌拍照，想着她可能是怕尴尬，他就没强求。

  只疑惑地说：“你怎么晒这么黑？”

  “我岂止是晒黑，我还晒出了分界线呢！”时小砚说着就把短袖往上一挽。

  大家看到她胳膊上明明白白一条黑白分界线，瞬间笑成一片：真的是晒太黑了，分界线好明显！

  时小砚稳如泰山：“笑什么呀，这就是打工人的健康肤色啊！”

  “你打什么工啊，晒这么惨。”

  “发传单、搞促销什么的，高中生能打的工很有限，那些说得花里胡哨，我听都听不明白的工作也不敢做啊，辛苦一点没关系，不被骗就行。”时小砚要求不高，按时结算工资就行。

  “哇哦。”何思雨忍不住说，“虽然小砚平时傻乎乎的，但是行动力很强诶，说打工就真的打工去了。”

  “对啊，我也没想到，她会是我们之中第一个真正去工作的人。”荣欣欣附议道，“总觉得有点佩服呢。”

  从学校到社会这一步，其实没那么好迈出去。

  【上一章里“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那句话是米兰·昆德拉说的，所以加了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