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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第66节(1 / 2)





  郑千橙克制嗓音,几乎没有停顿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江宋沉默不语,眉宇紧蹙,似有化不开的愁。

  “你刚才那样特别失礼,你知道么?”郑千橙将衣服披在肩上,不明所以地问他。

  江宋依旧低沉。

  静默片刻,他转身垂眸,眼皮微耷,看了眼餐厅大门:“你为什么会和他一起。”

  郑千橙抿了抿唇,猛地吸了口气,正要开口,便听他冷冷道:“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惊讶于江宋强大的控制欲,下意识反问道:“为什么?凭什么?”

  江宋盯着她的脸,灯光下睁大了双眼,表情难以置信。一股莫名的难受冲入脑门,他用力压下胃里那腔翻江倒海,冷声道:“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

  她急促地眨动眼皮,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又道:“我和他只是朋友,我请他吃饭是因为他上次帮了我的忙,我的两个部员遇到麻烦滞留派出所,是他去把人带出来的,我有理有据,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宋沉闷地叹息,胸腔内跳动的心脏似乎被人扼住一般,难以跳跃:“他——”

  顿住了。

  “他怎么了?”郑千橙扯他手臂,语气没有半分妥协,“他之前对我有好感,所以你不允许我和他单独吃饭?”

  “是这样么?”郑千橙需要一个答案,因为此刻的江宋看上去是那么反常,令她意想不到的反常。

  郑千橙不屈不挠道:“是这样吗?”

  她牙尖嘴利,锱铢必较的模样彻底刺痛了他,他捂着胸口狠狠回应道:“是!”

  郑千橙彻底愣住了,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作,快速思索接下来应该要说的话,可没等她整合完毕,江宋很轻地叹息一声。

  他低声道:“郑千橙,过去的事情我都要忘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样。”倏然间,那声调似乎染上悲怆。

  郑千橙怔了好几秒,凝眉道:“我怎么了?”

  她重复道:“江宋,你告诉我,我怎么了?”

  他却似乎止住了情绪,猛然回神,彻底噤声。

  郑千橙最烦他这个样子,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心声。

  她道:“江宋,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说什么,今天,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你现在不说,以后也不要说,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可以建议,但不能阻止,你如果接受不了,我们就离婚。”

  声色越来越哑,她何尝不难受,大脑像是被水泥钢筋糊住,除了大声呼吸,再也做不成其他。

  她抬手抹去泪水:“我最受不了你这个样子,我只是出来吃顿饭,我和陈梵克什么都没有!”

  心脏如遭锤击,江宋很轻很轻地哂出一声:“你说谎。”

  郑千橙一刹僵住,目光如同刀炬指向面前男人:“你说什么?”

  男人乌眉亮眼,黑夜里眼尾染上潮红,面无表情道:“郑千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拉黑你么?”

  “我不想知道。”郑千橙毫不客气地回击他。

  “你和他去了什么地方,让他回来之后对你如此念念不忘!”他克制到手指发颤,咬紧牙关,“而我作为你当时的男友,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半夜给你发消息,他又在半夜三更给你发过多少消息?”

  郑千橙只是顿了一秒,回忆很轻易的飘回十年之前。

  她回忆着,回应道:“我们只是一起去了趟程二袅的学校……”

  江宋眼神黯淡,道:“是啊,你们只是一起去了好友的学校,一起坐火车硬座,一起观赏车外风景,人间百态……而我只是让你陪我去北城北部的旅游景点,你都觉得累!”

  “我知道你们私下在一起做过很多事,吃过很多饭,在我们分手的漫长九年中,他一直待在你身边。”他自嘲般的笑了声,“我每次都能看到你们并肩而立,嬉笑打闹。”

  “我不是没来找过你……”他喃喃道,“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看到你,但是只要我看到你,就也能看到他,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了?是你说会永远爱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宋用力抵着胸口处,狠狠压制那份疼痛。lijia

  他是个内心贫瘠的人,他也没有那么多城府和心眼拿出来同不相干的人周旋,直白和真实是他,小心眼和憋闷也是他。他只是不明白,那个在高考当夜对她笑靥如花,说会永远喜欢他的女生,为什么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的去和别人旅行,那种旅行,他们都没有过。

  宋月青去世的时候,众人面前他强忍泪水,他无愧于母亲,在后来每一个思念母亲的夜晚,他都感到无比悲伤,世上最爱他的人弃他而去,他同样尽了最大的孝心。

  和郑千橙分手那晚,他心脏似乎骤停。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听见自己的呼息如同耄耋老人,缓慢而干涩的交替,脑子里全是陈梵克发来的那条信息。

  他在消息里亲昵地称呼自己女友,那专属他的代名词,说着他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一起去旅行,度过美好假期。

  他想都不愿想,胸口剧烈抽搐,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可到底在四下无人的街道里掩面而泣,那种憋闷的、沉重又尖锐的思绪,将他整个人抽筋剥皮。

  他的感情纯真无邪,那不是他要如此痛苦的原因。

  他也可以装作不知晓的。

  他用了九年时间将自己说服,不代表他能再次接受。

  “你不能和他一起。”他注视着她,声色已然酸涩发颤,“你不能……”

  你不能为他和我离婚……

  四周喧嚣的空气好笑又讽刺,广袤的街道像是巨大无比的十字架,将他狠狠钉住,动弹不得。

  郑千橙茫然不知,似乎未能完全消化这其中的每一条消息,她双手捧着脸,扯了下唇,道:“江宋,我没有过,我从来都没和他——”她开始语无伦次,“我从来都不喜欢他,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