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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白无故的,同一个地段的存户,空气不会出现那么巨大的差距。

  当晚,何宴被留在村长家住宿,在万籁无声的深夜,他在客房中翻了个身,屏息凝神,耳朵微微一动,许多更细微的声音便传入了他耳中

  东边第三户人家,还未歇下的丈夫对妻子说:请来的那个我看啊,估计没什么本事,太年轻了!

  人家能出名,就有一定底气,真弄虚作假也就算了,这么些年反正没出事,随他去吧。妻子说:何况我觉得,真有那种磁场在村子里,说不定还是保护咱们的。

  瞎说什么!真有的话,都想着赶走呢,再说人家凭啥保护咱们,言情剧看多了吧。丈夫不耐烦道:还不睡,再不睡明天你去做饭。

  接着屁股上被呼了一巴掌,这才安静。

  西边第一户也在谈论他大致是不相信他的意思,不过很快大家都迅速睡了过去,这个海边的小村庄,人心没那么复杂,说也就说道两三句,过瘾了就放在脑后,心里不留事。

  万籁俱寂,海风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隐隐的,拌着海鱼飞跃在水面的扑腾声,贝壳张开口,从海底接收到一段细微的人声,好像是人声带着点撕心裂肺的感觉,从沙砾中震荡入村庄。

  黑暗中,何宴突然睁开眼,开灯推门,走向客厅投影屏旁的柜子前,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似乎都骤然消散,那柜子里摆放了满满一柜的陶俑,大部分是兵士的,还有将领的。

  但唯独一个比其他陶俑更壮硕些就算了,陶俑的帽子还整个盖在脸上,叫人看不清面貌。

  何宴没太关注他,细细查看一番,转过身去。

  这时候,那身后的盖脸陶俑本来是跟其他陶俑一样,单手抗武器,另一手叉腰,可这会儿,在何宴背后,他叉腰的那只手神奇般的伸展了一下,似乎用空气中的凉意散了散手心的汗,又觉得没散干净,往身上的铠甲抹了一把,那动作小心翼翼,显得有些猥琐。

  别擦了。前方传来幽幽的声音。

  那陶俑愣了一下,手还支棱在外头,没敢叉回去,整个陶俑瞬间的生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又变成与其他陶俑一样的死板。

  何宴:他转过身,打开柜子的门。

  这个时候,被客厅中的动静引来的村长一家,睡眼朦胧的走了过来,倒不是觉得何宴半夜起来会贪他家什么东西,人家何宴是五张卡牌的卡牌师,还不明白吗,人家能瞧上村子这点家底?

  没人怀疑他,就是对他的动作有些惊讶。

  这柜子?村长迟疑说,心中渐渐升起了怀疑,柜子里只有一堆陶俑啊,何神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看陶俑,怎么都让人觉得这陶俑有问题!

  陶俑不对劲吗?村长的妻子也奇怪说:这是我家的陪嫁,祖上传下来的小东西,就这么摆放着了。

  何宴若有所思,冒昧一问,您祖上在这村子多久了?

  不记得了,不过我姓高。村长的妻子笑了笑:咱这村子以前就叫高村,兴许是不少于四五十代人,传承了挺久的。

  那还有可能是万年之上,沧海桑田,这小村子竟然也没动过,不得不说实在是奇迹。

  咦?猪将军的手怎么张开了?就在这时,村长家最小的那个孩子奇怪的指着柜子里的陶俑,其实很容易分辨的,那个动过的陶俑,比一般的陶俑都大一圈。

  放在平时可能觉得,将军本该突出点,可对比起来,也确实更容易被人发现变化。

  何宴表情奇异:猪将军?

  对呀,他有一张猪脸。小孩子胆大,也不懂得什么,直接伸手掀起那陶俑的帽子,露出一张似人似猪的脸,还有他衣服上写着元帅,那不是将军吗!

  孩子仰起脸,天真的说:所以我们都叫他猪将军。

  客厅的灯光落在猪将军的脸上,在众人的目光下,泛起陶俑表皮上,本该有的莹莹光泽。

  第44章 4555

  猪将军当然是孩子起的外号, 这陶俑本无称呼,也很少人去关注。

  但毕竟放在村长家已有十多年,孩子一说, 大家立马也发现了, 对方那胳膊, 确实和原先不一样了!

  这,这, 村长震惊的说不出话,成年人可没孩子的接受能力强,因为知道现实,更能明白, 陶俑是烧制出来的, 怎么可能改变姿势, 那个手臂的弧度即使别人用力掰歪, 都是要掰断的!

  猪将军活了吗?村长家的大女儿十三岁,明白的道理已经很多了,她眨了眨眼, 望向猪将军的目光却没有惧怕,反而十分亲切。

  她缩在父亲身后, 胆子似乎有些小, 比较怕生,怕的当然是何宴这个生人, 但由于父母信赖何宴, 她还是鼓起勇气,怯怯说道:其实小时候, 我见过他的,是个酷酷的将军, 像大英雄。

  啊?村长的妻子高女士本来就惊惧不已,此时一听更毛骨悚然,自家的物件,不仅能动,小时候女儿还见过对方,这不就等于把一个大活人每天摆在家里盯着他们看?

  胡说什么?这么小就骗人。你咋就见过了,你胆那么小,见过能没跟人说?高女士瞪起眼训斥道。

  这训斥似乎已经成了习惯,那女孩失落的低下头,正暗自伤心,头顶却落下了一片温暖。

  抬起头,见到那个胖胖的哥哥正低头,目光平静的望着她:她说见到,不一定是假的,有时候灵的磁场影响,会在普通人眼里具现,不过当时,她一定是触发了某种条件,才得以看到灵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介意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见到他的吗?

  小女孩怔了下,眼中本来涌起的雾气消散了些,她吸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叫朱芸,当时以为那是做梦,今天看到猪将军才想起来,那人长得和猪将军一模一样

  陶俑能动,何宴也是第一次见,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陶俑里的灵,居然强大到可以影响到现实层,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番动作,可人改变动作很简单,但对藏身在陶俑中的灵来说,突破界壁做出动作,几乎等同于一种强大的极致。

  从发现对方那一刻起,何宴就发现了,自己不一定能收的了这陶俑之灵,不过对方或许也不是村子怪事的始作俑者。

  这猪将军真的不怀好意,村子是维持不了现在这种还算正常的状况。

  换句话说,他想做坏事,这村子早没了,倒不是说村子人出事了之类,而是指被吓跑了。

  那边小女孩朱芸已经在家人惊呆的眼神中,磕磕绊绊讲述起来:那天正好是除夕,白天放烟花烧了袄子,就被关在房间里。

  自己皮还连累弟弟的袄子一起烧个洞,没揍你一顿都是好的!显然,高女士也想起了这回事,回忆一下都气的不轻,给他们亲手做的衣服,根本不珍惜。

  之后我就靠着床头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有声音在喊,我从小睡眠浅就被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