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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张姨叹了口气,老太太气得血压都高了刚才吃了药,你回来的时候我正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呢。

  怀酒心一提,想了想,沉声道,我去找他。

  顾应楼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巨厚的世界通史。

  横排的印刷方式他已经渐渐习惯,常用的简体字也认识了不少,除非遇到生僻字,阅读不成问题。

  他已经看到清末的世界,国外的蒸汽机械已经发展得轰轰烈烈,上面还列出了一张蒸汽汽车的内部分解图,看上去很有复古朋克的感觉。

  顾应楼想起今天早上坐的那辆超跑,沉思片刻,在自己的书单上记下了汽车发展史这五个字样。

  纸上的墨水还未完全干透,他忽然听到窗户外响起一阵格拉格拉的声音,还有树叶哗啦哗啦的响声。

  书房的墙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顾应楼紧紧地盯着窗口,宽大的手掌慢慢伸到了抽屉里,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刀。

  嘿咻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一把扒住边框,紧接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从窗外探了出来,手脚麻利地爬了上来,正正巧坐在窗户框上。

  怀酒好久没干过爬窗这种事,累得气喘吁吁地。

  他身上穿着一件唐老鸭的连帽衫,胸口印着一只巨大软绒的鸭屁股,穿上身立马减了好几岁,看起来特别可爱。

  顾应楼微微一怔,手还是没抽出来,你

  社区来给你送温暖了。

  怀酒抬起胳膊,费力地在自己的帽子兜里摸来摸去,像极一只笨笨呆呆的鸭子。

  没多会儿,他就掏出了两杯暖乎乎的奶茶。

  噔噔噔!

  他笑盈盈的,眼睛像两弯月牙,你喜欢喝红豆奶茶呢,还是珍珠的呀?

  第7章

  怀酒穿着一件奶白色的唐老鸭连帽衫,胸口的鸭屁股毛绒绒的,看上去就觉得手感极佳。

  他坐在窗户狭窄的边框上,一条腿懒散地垂下,显得整个人腿又瘦又长。白色的窗帘随风起舞,拂过他半长的头发,发间还沾着点亮晶晶的汗。

  顾应楼站在书桌后,背挺直得像一棵松。

  他目光古怪,直勾勾地盯着怀酒,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怎、怎么啦?

  怀酒被盯得背脊发凉,他缩了缩脖子,默默地把手拿了回来,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张姨再做点东西送上来?

  顾应楼答非所问,你怎么爬上来的?

  书房在二楼,外面还有那么一丛爬山虎。

  如果是顾雪林,就凭他那个娇气样,绝对上不来。

  外面有跟自来水管,我小时候还是爬过树的,嗖嗖嗖就上来了。

  怀酒以为他是在介意自己弄脏衣服,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我等下就去换衣服。

  他爬过树。

  顾应楼站在书桌边,身后是笨重的立式书柜,一团浓厚的阴影打下来,显得他体格更加高大。

  怀酒看他似乎在出神,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奶茶放到桌上,又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那个奶奶那边我会解释的。

  老人家就是爱唠叨,她只是年纪大了而已。

  他想到自己的家人,心就柔软了几分,要是奶奶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不要怪她左耳朵听右耳朵出,顺着她就好了。

  顾应楼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不是你的奶奶,你倒是殷勤得很。

  怀酒被这句话刺到,顿时脸上有点火辣辣的尴尬,还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是见过母亲被父亲家暴过的画面,他的确对女性有着非同一般的耐心。说好听些是容忍,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其实是一层一层愈加愈重的愧疚。

  他的父亲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认为男人就该赚钱养家,而女人只要负责洗衣做饭带好孩子就行。在他出生不久之后,父亲因为做生意的原因,总是出入各种酒席场合,但是他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喝醉了就爱打老婆。

  在半夜的时候,母亲经常被他父亲用毛巾堵住嘴。这样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不会吵醒孩子。

  这些事,在父亲负巨债逃家之前,怀酒从来不知道。

  那时候还衣食无忧的他,还曾经为自己拥有世界上最恩爱的父母而自豪。

  他微微闭上眼,母亲指责又怨愤的目光印在脑海中,每次都像是一把被火烧红的铁烙,烫得他无处遁形,隐隐生出几分罪恶感和愧疚感。

  顾应楼一直盯着珍珠奶茶里黑色、圆滚滚的小东西,他拿起一旁的吸管,在两杯塑料盖上各自戳了个圆圆的洞。

  他把其中一杯递到怀酒面前,言简意赅,喝。

  ???

  怀酒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手足无措,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啊,给、给我喝吗?

  难不成是顾应楼看出自己心情低落,所以特意给他戳奶茶盖?

  他手忙脚乱地接过那杯奶茶,大力喝了一口,红豆还在嘴里就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好喝!

  顾应楼直勾勾地盯着他,心情有点复杂,然后把另外一杯推了过去,尝尝这个。

  ??

  怀酒刚才还是高兴,现在就有点茫然了。

  他接过奶茶、再次喝了一口,偷偷看男人的脸色,这、这个也不错?

  顾应楼的脸色舒缓了下来。

  没毒。

  他把两杯奶茶重新拿到自己面前,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你可以走了。

  ?

  怀酒懵懵地站了起来,想起了正事,奶奶那边

  知道了。

  顾应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出去。

  他顿了顿,眼神警示,从正门走,不许翻墙。

  怀酒悻悻地,知道啦,那不是你锁着门,我进不来么。

  他嘀嘀咕咕地,开了门走出去。

  书桌复归于平静。

  屋内的小摆钟左摇右晃,每动一次,都会发出轻轻的哒的声响,温柔又庄重。

  顾应楼的手腕还压在刚才那也蒸汽汽车的图画页上,目光却一刻不离面前的珍珠奶茶。

  许久后,他抽了一张纸巾,仔仔细细、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吸管擦干净,最后微皱着眉、试探一般把嘴唇凑了过去。

  他吸了一口气,甘甜的奶茶就窜了上来,裹挟着浓重的奶香味在唇舌之间蔓延了开来。

  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