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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2 / 2)


  既然不好反驳,那就顺着马屁拍下去好了,反正丢人先前都丢过了,自己在四叔面前早没有什么脸面了。

  况且是夸四叔的话,又不是说四叔坏话被当场抓包,有什么好心虚的。虽说四叔是长辈,对四叔的相貌评头论足不大好,但是恭维的话谁都爱听不是?

  这么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许是这些日子里脸皮练得够厚,席瑾蔓的心里倒真好受了不少。

  “哦?就仅仅是这样?”

  席骏铮换了个坐姿,微微侧过头,将自己还带着血淋淋牙印子的半边脸对向席瑾蔓,“那榕姐儿毁了我这张好看的脸,该怎么赔?”

  马车顶上悬着的夜明珠散出柔和的光线,照在席骏铮的脸颊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子异常扎眼,微微内陷的齿印被猩红的血珠填满,尚未干涸,给刚毅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庸散妖冶,让人一眼望去便忽视不了它的存在。

  席瑾蔓瞪圆了双目,望着眼前鲜红刺眼的血珠子不由有些怔楞,口中小舌下意识一一舔过自己的牙齿,似乎还能尝到尚未消散的血腥味。

  这么深,这得有多疼啊。

  明明伤在四叔身上,席瑾蔓却觉得自己的半边儿脸颊也生疼起来,就像是曾经吃东西不小心咬破了自个儿的脸颊似的,不过那时候疼的是口腔里面,而现在疼的是外边的脸皮上。

  收手捂住了自己一抽一抽疼着的半边脸颊,席瑾蔓闪烁着眼神不敢再往四叔脸上瞧,身体则悄悄地朝马车一角稍微缩了缩,想尽量离四叔远些。

  “四,四叔,您的脸……怎么受伤了?”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席瑾蔓问出了口,希望能从四叔口中听到凶手另有其人。

  见小姑娘这副丝毫没有印象的模样,席骏铮说话更是没有顾忌。

  “还不是榕姐儿喝醉了闹脾气,非说我长得好看,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扑,不让你扑还张口就咬,怎么都不肯松口。”

  好听点是喝醉了闹脾气,说难听点可不就是发酒疯?

  席瑾蔓一边听着,一边颤着心肝儿将身体往一旁挪去,背脊愈发弯得厉害,将自己缩成一团。

  若非此刻马车还在路上,席瑾蔓恨不能立刻夺门而出,再也没脸见四叔。

  丢人丢上天了,虽对于这些事完全没有印象,可光从四叔嘴里听着,自己发酒疯的模样几乎历历在目。

  还没等席瑾蔓想好话语辩解,就听四叔叹了口气,语气里颇有些苦恼。

  “等天一亮,我约了几个弟兄在醉仙楼一聚,顶着这么深个牙印子,榕姐儿说我去是不去?”

  上回席瑾蔓带着小姑姑出去玩儿,便是在醉仙楼里无意中遇上了四叔办事,将小姑姑吓得不轻。

  一听到醉仙楼,席瑾蔓不由又想起了梦里那条半人高、喜吃生肉的大黑狗,不由身体一个哆嗦。

  席瑾蔓忙伸出手,牢牢将另一边脸蛋也捂起来,生怕四叔一生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要在自己的脸蛋儿上留下点什么才甘心。

  悄悄抬眸瞥了眼四叔,见他带着笑,似乎并没有动怒的模样,席瑾蔓一时摸不透四叔的心思,便只得一边防着四叔,一边壮着胆子给四叔戴高帽。

  “四叔堂堂大丈夫,靠得全是这身本事服人,一个牙印子哪里值当什么,旁人哪里敢多嘴,四叔您说是不是?”

  说着席瑾蔓心里倒是想到了另一层,四叔突然特意提到醉仙楼,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难不成四叔是知道了那天自己带着小姑姑去过醉仙楼?

  不过上回四叔在醉仙楼办事,可见醉仙楼也是四叔常去的,方才只是随口一提也说不得。

  这么想着,席瑾蔓的心里愈发忐忑。

  小姑娘的语气太过狗腿,席骏铮嗤笑一声,将微微前倾的身体向后靠向马车车厢,转过脸去不再将那道牙印子对着她。

  “人心难测,嘴上不说,心里想什么谁知道,说不得面上笑嘻嘻,背地里还嘲笑我往窑子里厮混去了,你说我的脸面往哪搁?还如何服人?”

  窑子这种男人间的粗话,席瑾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原该听不懂的,偏生她还真知道是什么,当下愈发窘迫,醉酒后醺红的脸颊衬着一双湿漉漉桃花眸,娇艳诱人。

  也是,脸上一个牙印子搁谁身上不是稀罕事儿啊,大摇大摆出门去是不合适,万一谁不开眼得罪了四叔,到时四叔定是要更生气了,不如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出门。

  席瑾蔓翕了翕嘴唇,转念便劝起来:“要不四叔推了吧,今夜四叔奔波劳累,明日正好待在府里歇一歇?”

  “一个人待着有什么意思?榕姐儿毁我相貌,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可你转头又毁了我难得与弟兄的聚会,就这么算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显然就是还有后话了。

  席瑾蔓缩着脖颈虚心听着四叔的数落,然后从善如流地顺着四叔的话往下问。

  “嗯,四叔说的是,确实是我的不是,那四叔您说,我该怎么做才是?”

  若是往常,凭着席骏铮的性子,也该狮子大开口,不把便宜占尽了不罢休。

  可先前在摘星楼里将小姑娘欺负得有些狠了,席骏铮总得顾忌着些,难得一顿醉酒后小姑娘似乎暂时还没想起来那些事儿,万一真将小姑娘吓跑了,以后的日子难不成要和那群大老粗一道打光棍?

  “坐那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我能吃了你不成?”

  席骏铮朝席瑾蔓招招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先前你醉酒也就罢了,如今酒都醒了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给我拾掇拾掇伤口?真盼着我破相?”

  被四叔这么一说,席瑾蔓这才醒悟过来,心里倒升腾起一股愧疚感。

  祸是自己闯的,伤是自己弄出来的,竟光想着四叔会不会迁怒于自己,一点儿没想到要先给四叔清洗上药,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许是四叔没有表现出要追究自己的意思,又许是心里头内疚占了上风,席瑾蔓的胆子倒是大了起来,睨了一眼四叔,尔后站起身,颇有些不自在地坐到了四叔身旁。

  “四叔您这马车上有药箱吗?”

  “没有。”说着席骏铮从怀里摸出一盒扁圆的白底青花小瓷盒,放到一旁的小几子上,“用这个吧。”

  虽说先前还浑不在意地用脸上的伤逗着席瑾蔓,可脸上一个牙印子到底不好看,过年这段日子人来人往的,就算不出门,难不成人家还不能上门拜访了?能早些好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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