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嗯？”

  “不，我会有其他应对方法的，不过，现在不方便说。”昆茨微笑，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眯成了两条线。

  刻尔克子爵看着他，只觉得背后有点毛毛的：“咳！那么，我们……”

  “我们继续说交易的问题吧，您既然发誓，就说明也答应了。”

  “什么时候答应……好吧，但是我这里穷成这个样子，您觉得我还有什么能卖的吗？”

  “说不定就有什么您自己没发觉的东西可以卖。介意让我的召唤生物去您的厨房和粮库看看吗？”

  “厨房可以，粮库不行。”一个领主贵族绝对不可能随便让另外一个领主贵族知道自己有多少存粮。

  “好吧，那就厨房。”

  “……”我怎么就答应了呢？

  刻尔克城堡与其说是城堡，还不如说只是个残破的石头堡垒，那里边甚至没有厨房。它的厨房是在外头的另外一间石头房子，甚至烤面包都不在这里烤，而是在镇子里的面包房里烤。

  “我不认为我的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愿意买的。”又下雪了，刻尔克子爵裹紧了皮大衣，站在厨房外边跺着脚。

  “这点得看他们。”昆茨笑了笑，没具体说什么。

  万一点和两位熊猫已经进去了，昆茨觉得万一点大概率就是凑数，或者不让人看出区别的，另外两位才是主力。

  至少在歇尔弗帝国的西北，一个领主不可能吃到帝国其它区域的食物，更多的是有什么吃什么。

  没过一会，万一点出来了[这里有猪，应该是成年的，但体型比野猪小很多。还有鸭子，也不像是野鸭。我么还发现了另外一种豆子，极像黄豆，我们怀疑就是野生的黄豆。主要是豆子，不，一定要拿到豆种。]

  万一点给昆茨看他拿出来的豆子，真的和黄豆一模一样，就是很小，只有黄豆的一半，只和红豆差不多大，而且外皮皱皱的，看起来品质很不好。

  但品质再不好，这也是黄豆。

  至于猪和鸭子，虽然快递员也带回了一些种畜，但大概是品种不同，买回去可以配种，繁殖更优家畜。

  “你的猪、鸭子和豆种怎么卖？”

  “……这个也要明年才付款？”

  昆茨很想问问他吃不吃蘑菇，但想想，在味精的制作方法没有普及之前，这可能会被认为是挑衅，甚至是要毒害他们一家的阴谋。

  “魔力结晶？”

  刻尔克子爵摇头：“刚才那袋子已经是我可以消化的极限了。”

  这意思是大家都穷，都缺少商人，就算有值钱的东西，也不好卖掉。

  “那你……”昆茨想了想领地里到底有啥能卖的，其实明年春天，蒙罗非的物资就会上一个台阶，但目前蒙罗非是真的一穷二白，“你要骑兽吗？”

  刻尔克子爵看了一眼那匹鳞马，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向往：“我可买不起。”

  “那个我也不可能卖掉，我要卖的是巨型象鼻虫。”其实蒙罗非现在还有巨蜥，巨鼠的数量也多了，但巨蜥现在都集中在了一个大地坑里冬眠，非在这种天气里拉出来，怕是得嗝屁。巨鼠太好了，舍不得卖。那就象鼻虫了，虽然这家伙也怕冷，但适当的保暖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象鼻虫也产崽了，小象鼻虫用皮子裹一裹就能带出来了。

  “有多大？”

  “坐四五个你没问题。”看刻尔克子爵眼睛一亮，昆茨继续说，“一头母兽加六头崽子，给我四对猪、十对鸭子，一千五百斤豆种。”

  “多大的崽子。”

  “半个月，不过这些崽子也有一头小猪那么大了。母兽啃干草就够了，幼崽吃母兽的粪便，很好养。”

  “两对猪、四对鸭子，一千斤豆种。”

  “四对猪、十对鸭子，一千五百斤豆种，明年你去蒙罗非领粮食时，三成都用面粉付款，不是小麦。”

  刻尔克最开始是怀疑的，毕竟他知道自己有多穷，蒙罗非男爵领也就是城堡比他大点，除此之外，绝对比他穷，而且两年前刚遭遇魔灾，最近还被上头卡脖子，他没家畜，没粮种，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口。他用什么耕种，用这些总是发出格叽格叽声音的小怪物吗？虽然看起来它们是挺可爱的，但作为召唤生物，又不能卖掉给别人当宠物。

  就这么狮子大开口的说自己有麦子吗？刻尔克想着这个年纪不大，传闻是女仆私生子的领主，是不是太天真，或者自以为是了？但是，看看他身上穿的，跟着他来的那个刺客，他目前为止的举止，还有关于他的另外一个传……

  “毕竟你是用领地发过誓的……好吧，成交。”刻尔克点头了，“怎么交易？别指望我在冬天里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我明天把骑兽送过来。”

  刻尔克子爵撇了撇嘴，咕哝了一声：“运气真好。”

  刚继承爵位两年，不但激发了天赋，天赋等阶还不低，现在就能在他人的领地里飞行了。不过，羡慕只是一瞬间的，刻尔克知道这些是用什么换来的，所以刚刚那一瞬间有多羡慕，下一个瞬间就有多怜悯，甚至是幸灾乐祸。

  昆茨注意到了刻尔克子爵的眼神变化，但没多说什么。

  “那么，今天就再见了，刻尔克子爵。”

  “再见，期待着你们明天的到来。”

  其实昆茨有点好奇的，这家伙的那个臭名声到底怎么来的？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初识，冒然问那些问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与刻尔克子爵道别，众人干脆的离开了那个小破镇子：“格兰沃特，你带着万一点他们先走。”

  “我来是保护你的。”格兰沃特拒绝，而且听这语气，显然毫无转圜的余地。

  “好吧，不过你也不用跟着我，能看见我就好，对吧？”

  这次格兰沃特没拒绝。他飞在高空中，看着重新裹上黑大披风的昆茨在贴着地到处飞来飞去，然后一头冲进了松树林里，一个多小时后，昆茨刚戴好没多久的头盔已经再次被他摘下单手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