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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有孙太医的帮衬,兼之长安又不用人贴身伺候,瞒着怀孕之事倒也有惊无险。每日, 她只管躺在榻上装虚弱。孙太医以长安身子虚弱为名从旁劝阻周修远靠近她。也是因此,周修远至今没能近长安的身。

  翠屏宫上下虽心里嘀咕,但都知主子是个火爆脾气的病西施。连圣上都要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她们自不敢忤逆长安的意思。寻日里, 除非长安唤人,否则轻易不敢出来碍长安的眼。正是因为这样磨着,长安这才熬到了紫怨蓝欲等人赶来。

  紫怨蓝欲几人初初看到瘦成一把骨头的长安,差点没一个冲动飞去把周修远给宰了。

  长安摆摆手,将人招进内室,询问起北疆的情况。

  这些事儿长安不问,她们也是要禀告的。北疆之事暂且不提,重要是周和以。他如今状况好转了许多,但遗憾的是,身子被毒物侵蚀的后果是不可逆的。哪怕暗十五联手十几位医科圣手用最快的时日替周和以拔毒,那霸道刚猛的毒还是伤了周和以的根基。

  事实上,能救回一条命已是万幸,旁的不能奢求太多。只是,周和以往后几十年怕是都一幅病弱的模样了。

  长安闻言沉默许久。

  须臾,开了口,嗓音仿佛含着砂砾:“伤到何种程度了?”

  “王妃放心,爷如今虽尚不能下榻走动,人却已经清醒了。”紫怨在四人中为首,与北疆的消息传递自也是由她来,“此次前去北疆,药物准备的齐全。兼之十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从旁悉心养护着,爷的身子会渐渐恢复过来的。”

  只是缓过来,也要比旁人病弱许多。这话她们没说,长安心里也明白。幽幽吁出一口气,长安松开了心中紧绷的弦:“能救过来已然是万幸……”

  当日那副模样,当真怕他熬不过来。

  说罢,长安便又将自己怀孕之事告知了四人。

  深陷深宫这一个多月,身旁没有一个熟悉的人,长安连下面送来的熏香都不敢用。宫里的女人连番的试探,哪怕见不到长安的面儿,也依旧各种手段小动作层出不穷。长安本就不是长袖善舞的性子,连日的绷着神经,当真疲惫不堪。

  主子有孕,这消息当真震惊了四人。

  紫怨第一反应便是即刻传消息回北疆。必须加派人手,凭她们四个人,在这深宫里想护住王妃与小主子,并非易事。这可是溧阳王府目前为止唯一的小主子。若有什么闪失,拿她们的命去填都嫌不够格。

  于是紫怨当即飞鸽传书,将此好消息传回北疆。

  事实上,她们料想得不错。这个孩子对周和以来说意义非凡。不仅仅是初为人父的欣喜,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个孩子!上辈子直至命陨沙场,他都不曾留下一个后代。得知长安已有身孕,周和以拖着病躯,差点没从榻上翻下来!

  送人过去,立即安排人进宫!周和以扣着手腕的手指都在颤抖,若非身子不济,他恨不得飞过去亲自看顾。

  “主子!”方自仲激动得老泪纵横,顾不得身份地提议道,“老奴那不成器的干儿子调到主子身边去吧!宋雨这臭小子虽说笨手笨脚的,做不了什么精细活儿。但胜在为人机敏,下手狠辣。有他在,旁人就莫想动女主子一根头发丝儿!”

  宋雨周和以自然知道,这是他留在宫中的眼线,不曾带出宫。只是这个宋雨何时成了方自仲的干儿子?周和以诧异地看了一眼方自仲。

  方自仲尴尬,嘿嘿地笑了几声:“老奴也是凑巧看到过一回,顺手救他一把,便被这小子顺杆子爬给赖上了。左右老奴这辈子没后代,收了便收了。爷,旁人不定有宋雨的狠辣手段。宫中危机四伏,这小子去给娘娘当把刀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周和以在宫中的眼线有不少,但都埋得深。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聚到长安身边。宋雨人在昭和宫,倒是可以操作。

  这厢周和以在为护住长安费心心机,长安这边,周修远又来了。

  不知这周修远是什么毛病,还是纯粹是没被人骂过。明明自从长安进宫起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动辄对他非打即骂。翠平宫一半的玉器瓷器都被长安顺手抓了砸他,但这人却半点不以为意,每日雷打不动地来翠平宫找骂。

  “你又来做什么?”长安横眉冷对,如今连表兄都不喊了。

  周修远摆摆手,他身后一排宫人捧着新奇的花卉小步小步地送至长安的面前。周修远弯着眼角两三步走上前,抬头对上长安一双冷漠且不掩饰嫌弃的眼睛,脚步倏地一顿。好脾气地哄道:“知道你喜欢花草,这些是从南边进贡来的兰花。你瞧瞧,可还喜欢?”

  “拿走!”长安迅速退后一步,从袖里掏出帕子掩住口鼻,“我不要!”

  “这每一盆都是兰中精品,”周和以压低了嗓子,盯着即使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团污秽也依旧美得销魂的长安,眼中痴迷之色若隐若现,“全大盛只有这一株……”

  “拿走!!”

  “好好好,既然你不喜欢,朕这就命人撤下!”

  或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从前从不觉得火爆美人有什么好的周修远,日日面对长安对他的冷淡,忽然觉得火辣的美人更鲜活更撩人心扉。他仿佛找到乐子一般,哪日没来翠平宫找骂都觉得浑身不得劲。

  长安看都不看他一眼,人站在窗边,决不允许周修远靠近她一步。

  周修远试探地靠近一点点,长安冷漠的眼风立即扫过来,他识相地把脚拿回去:“长安啊,闹脾气归闹脾气,万万不能与自个儿身子过不去。”他站在三步远的位置,目光灼灼地盯着窗前纤细的人儿,恨不得一口吞下腹去,“若是御膳房的吃食不合你口味,换一批御厨也是使得的。或者你要吃什么,朕替你寻。”

  长安被他赤.裸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有苦说不出,便可这劲儿地拿东西撒火。

  只见她忽地抓起窗边插花的玉瓶,照着周修远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滚!别叫我看见你!看见你就恶心!”

  周修远早已习惯,淡定地偏头,缩脚,退后,盯着长安的眼神更加火辣。

  长安真是快被这个变态给弄疯了!打也打不死,骂他他当享受。若非翠平宫被里里外外搜过一遍,宫中没有匕首,没有短刃,没有剪刀,否则长安真想哪日给他一下,看他还敢不敢拿这恶心的眼神看她!

  纠缠了约莫半个时辰,周修远才嘴角噙着笑意,心满意足地走了。

  紫怨蓝欲几人缩在角落里,紧绷的后背才松弛下来。周修远刚才站在这里,那股恨不得将长安一口吞下的虎视眈眈如芒在刺,差点叫这四个丫头没冲上去将人宰了!主子人留在宫里,不是长久之计。

  不是长久之计,也必须一步一步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孩子已经四个多月。除了几个周修远的眼线和几个眼熟的换不得,周和以早已将翠平宫上下换了个遍。但四个多月的身孕,哪怕换了宫人也是瞒不住的。长安的孕吐反应十分激烈,过度的紧张造成她闻什么都要吐,根本就没办法遮掩。

  周修远得知之后,连龙袍都未换便匆匆赶来翠平宫。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美人弄进宫快三个月,他可是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曾碰过!周修远怒极,一路冲进来,满脑子都是将翠平宫上下以及帮着长安隐瞒的太医们全部斩首示众!但真正冲进内殿,看着一身血红衣裙斜卧在软塌之上翻着眼皮看过来的长安,他心头的那簇火噗嗤一下子就消了。

  紫怨蓝欲等几人拦在长安身前,蓄势待发。一身太监服的宋雨躲在角落,盯着周修远的眼神仿佛深夜里狩猎的野狼。内殿四周的角落里,夜枭也在悄无声息地埋伏着。

  周修远仿若未见,眼睛只管盯着紫怨等人身后的长安:“……孩子,是十九的?”

  “自然。”既然事情暴露,长安也不藏着掖着了。狭长的凤眸凝视着周修远,哪怕卧着也仿佛居高临下,“自然是我夫君的孩子,不然你以为是谁的?”

  “流掉,”周修远看着她,目露希冀,“只要你流掉,朕可以既往不咎!”

  “为何要流?”长安笑了,笑容像火一样嚣张,“本妃夫君的孩子,又不是苟且的野种。若是男孩儿,还将会是我溧阳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爷,为何要流掉?!”

  周修远被这话一梗,脸色及不可见地青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