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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她忽然感到身体被人抱住,接着颈脖上猛然一痛。

  叶定榕霍然睁开眼,目中火光四溅——追风!你竟敢!

  一人一尸之间,身体紧紧贴着丝毫没有空隙,他的唇轻柔地触着她光滑细嫩的脖颈,这是这些时日以来,她头一次与追风离的这样近,然而追风的獠牙却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她的身体,想要将她的血液吸食的一干二净。

  他的红瞳依旧色泽艳丽,面容还是那么熟悉,便是他的怀抱,亦是那么冰冷。她的挣扎渐渐微不可查,只能无力地感到脖子上那股冰冷坚硬的獠牙陷入脖项,鲜血如同有意识一般,急不可耐地涌入追风的嘴里,她无力地仰头,只感到心中悲凉渐渐扩散开来,将她的心浸得冰凉透骨。

  水中清澈透明,叶定榕的眼睑紧闭,唇色苍白,长发如水藻一般摇曳飘散开来,追风将她的身体扣在胸前,脸埋在了她的颈侧,渐渐有血色弥漫,将河水染红,却又不断被奔流的河水带走。

  那香甜滑腻的鲜血灌入口中,那太过美味的鲜血几乎麻痹了他的思绪,几乎跟他想象中的滋味一模一样,吞咽中,他几乎误以为以为自己曾喝过这样香甜的鲜血。

  他的胸口正贴着叶定榕剧烈跳动的心脏,他几乎感觉到自己胸口那处正与她一齐跳动,仿若也有了生命一般,可是,僵尸的心脏从来都是死的,不是吗?

  这滋味如此美好新奇,让他不舍得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追风感到身前这个细瘦的身体渐渐虚软无力,心脏的跳动也渐渐微弱下去,他知道,这个人马上就要像其他猎物一样断了气,再也不能总是跟着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边一抹朝阳显露,微弱的阳光映照在水面之上,是一切生命苏醒之时。然而,水中女子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

  不知为何,追风浑身忽的一震,却是仿佛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轻轻道:“追风。”一会儿是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一会儿是个温柔的,一会儿无奈的,甚至偶尔是片段一闪而逝。

  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自己口中忽然冒出个微弱的声音。

  叶定榕的呼吸渐渐微弱,眼睛渐渐闭上,思绪渐渐混沌不明,在落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苦笑,心道,被水溺毙的滋味可不好呢。

  至于那声熟悉的“榕榕”,她想,那不过是她临近黄泉前的幻觉罢了。

  ******

  正一教。

  七真殿内,四个角落皆有半人高的青鼎,上有烟袅袅,白色烟尘徐徐消散,正上方是一尊佛像,长须有飘然之资,目中含悲悯之色,仿佛对世间众人受尽悲欢离合的怜悯。

  佛像下面是一名盘腿而坐,同样长须飘然的老道,头上青色簪子挽起银丝,正襟危坐,神色凝重,道:“云言,你所言可属实?”

  面前一青年郑重道:“绝无虚言,掌教若不信大可一查。”正是回了正一教将尸王现身之事禀上的俞云言。

  他沉吟半晌,道:“若真是如你所言,大事不妙啊。”顿了顿,转头对侍在一旁的小道士道,“清和,唤来你那几位师叔来此商讨要事。”

  清和忙应道:“是”便出了殿门。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三名皆是身着青色道袍的老道陆续进了七真殿。

  见殿中仅有掌教与俞云言在场,皆是微微惊讶,其中一名道长抚须笑道:“云言是何时回来的?我竟不知。莫不是闯了祸,瞒着我们偷偷回来避难的。”

  众道长大笑。

  道长们问了一番俞云言在外有何所得后,一名下颚黑短须的道长问掌教道:“不知方才掌教唤来我们所为何事?”

  掌教收敛脸上微笑,肃容道:“云言向我禀报,说是在杞明山青元城一带有僵尸王出现,故此请尔等来此商讨。”

  有名道长沉吟,道:“近些日子僵尸之势的确强盛不少,想必与僵尸王出世脱不了干系。”

  俞云言将那日在古墓遇见的事据实以告,几名道长闻言也是惊叹,想他们活了多年,虽见过不少僵尸,但背上生长着骨翅的尸王,竟也未曾见过的。

  言罢,几名道长商量半天,有人想出了个法子:要不聚集众正一教白云观等大道观的道长,一齐去作法将那僵尸王歼灭?

  立即被其他道长否决:那僵尸目前还未做出恶事,只怕还是刚出世的尸王,这时不知隐在哪个深山野林,现在若是便开始聚集各个道观,少不得要耗费好些时日,只怕到时引来众道长的不满啊。

  那道长立刻反问道:“那你们以为如何?”场面立刻热闹起来。

  然而大半天过去,也没能达成一致的意见。

  最终,掌教看着辩地面红耳赤,形象全无的众位道长,摇摇头。

  重重拍了拍桌案,掌教终于黑着脸下了决断。

  “派出观内大半弟子,去杞明山一带先将那僵尸王所在之地找出,并在以防有僵尸伤人,保护四周百姓。”

  众道士点头应是,随即带着众弟子依命下山而去。

  ☆、第78章 防盗

  叶定榕有意识时,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几乎以为自己只是一只孤魂野鬼,浮在空中,轻飘飘地没有着落。

  可在睁开眼的那一瞬,身体上的沉重滞涩感又重新归来,这让她十分清醒地知道自己其实还尚在人间。

  叶定榕轻轻吁了口气,口鼻之中那堵塞感依旧强烈,这让她瞬间想起晕过去之前的事情。

  她起身,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在那河流的岸边,身上衣裙甚至还滴着水,将地上打湿,身上更是脏的厉害,除了水中的污秽,还有岸边草屑以及尘土。

  叶定榕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土,站着发了会儿呆。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浩浩荡荡地铺洒于天地,与青山流水遥相呼应,叶定榕的长睫在碎金般的阳光中微微闪着光泽,脸上水迹犹在,神情却是怔忪。

  她不知为何追风会放过她,然而在那性命危急的关头,河水冰凉刺骨的感觉已重重在她心头刻下烙痕,她没办法把那件事当做没发生过。

  叶定榕知道追风这时必然还在那山洞棺木中沉睡,可她一点儿都不想再走进去。

  摸着脖子那处令人见之心惊的血洞,叶定榕转身离开,她已中了尸毒,须得早些去医治。

  找了个落脚处洗浴之后换好衣物,叶定榕赶往医馆。

  那白发老大夫一脸惊异地打量伤口,感叹道:“这僵尸咬得够狠的,瞧这小姑娘细瘦的脖子,都快被咬断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