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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还没有解决,他没时间继续睡。

  只是刚坐起身,就看见趴在他床边睡着的少年。

  姜羡余屈着腿坐在地上,脑袋枕着胳膊趴在床边,不知是不是睡得不舒服,眉头轻轻锁着,脸颊有些红。

  谢承微微蹙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入手一片滚烫。

  识墨!

  谢承立刻下床,将姜羡余抱到床上,听见识墨推门进来,吩咐道:去请大夫。

  识墨一怔,看向脸颊发红的姜羡余,撒腿就往外跑。

  第十一章 今生:苦药糖水他感觉有人吻他

  姜羡余突然发热,高烧不退。大夫说是邪风入体,开了两幅药。

  谢承让识墨去熬药,自己打湿了帕子,按大夫说的法子,给姜羡余擦脸和手心脚心。

  姜羡余烧得有些糊涂,皱着眉呢喃呓语。

  谢承倾身附耳听,没听清他前头说了什么,只忽然听见他叫了一声谢承。

  谢承握住他的手,轻声应道:我在。

  姜羡余好像听见了他的回应,竟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烧得难受,眼睛发红,隐隐含着水光。

  谢承

  嗯,我在。谢承柔声答。

  姜羡余望着他,意识有些不清醒,眼眶里溢出泪珠,哥哥,我疼

  谢承喉头一哽,轻抚他的脸,哑声温柔地问:哪儿疼?

  姜羡余却闭上了眼睛,喃喃着重复:谢承哥哥,我疼哥哥

  谢承红了眼,握住他的手,轻吻他的手腕处,不疼,我在不疼了。

  他话音哽咽,一下下吻着他的手腕,唇瓣贴在脉搏处,紧紧闭眼忍下泪意。

  他比姜羡余年长两岁,对方牙牙学语之时,曾屁颠颠跟在他身后,乖乖巧巧地喊他谢承哥哥。

  后来他们一块练武,对方似乎觉得不够大气豪迈,不再喊他哥哥,连师兄也不肯叫。

  但习武之人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

  若是忍不住了,姜羡余又会捂着淤青或伤处,悄悄对他撒娇:哥哥,好疼。

  谢承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道:疼就哭出来,不用忍着。

  小团子却吸着鼻子摇头,用将哭不哭的鼻音道:不能哭,爹爹说,男儿有泪不能弹。

  是不轻弹。

  后来,小团子长成了少年,不但不再喊他哥哥,磕了碰了也不再掉泪,而是学会了自己忍痛擦药。

  再后来,少年武艺突飞猛进,除了调皮挨罚,再无人能让他受伤,让他疼。

  所以此刻,谢承几乎可以确定,少年同样是死后重生回到现在。

  他不敢想象,在地牢中受刑的少年,是否也曾呼唤他的名字,一遍遍地说他好疼。

  而他却去晚了,任少年在昏暗的地牢中痛苦绝望地死去。

  他不敢回想少年当时遍体鳞伤的模样,只能一遍遍吻着他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被挑断筋脉的痛楚,就能修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而闭上眼的姜羡余,喃喃几声之后又昏睡过去。

  识墨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见他家少爷半跪在床前,握着姜小少爷的手,像是在亲吻?

  这姿势也太出格了吧?

  识墨连忙甩了甩头,再定睛一看,他家少爷已经起身朝他看了过来。

  识墨连忙把药端上前:少爷,药来了。

  小余,谢承尝试唤醒姜羡余,起来喝药。

  姜羡余却昏昏沉沉,没有动静。

  谢承见状把人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对识墨道:你来喂,小心点。

  是,少爷。识墨端着药碗上前,舀了一汤匙药吹了吹,喂到姜羡余嘴边。

  谁知姜羡余迷迷糊糊之间,闻见药味就扭头,一汤匙药洒在了衣襟上。

  识墨无奈发笑,嘀咕道:小少爷还是这般怕苦。

  谢承却笑不出来,用手轻轻捏住姜羡余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对识墨道:再来。

  识墨眼疾手快,吹凉一勺药喂了进去。

  谢承合上姜羡余的下巴,助他咽下药汁。

  苦药穿喉,姜羡余瞬间眉头皱得死紧,满脸痛苦。

  成了!识墨喜道。

  然而用这个法子喂了两次,姜羡余却开始抵抗,哽着喉不吞咽,药汁从唇角流出来。

  识墨连忙放下药碗掏出帕子,却见他家少爷抬起袖子就给小少爷擦了嘴。

  一身上好的锦缎就这么糊上了药汁。

  但识墨知道他家少爷肯定舍得,转而叹道:从前姜夫人说,小少爷小时候喝药得一勺糖水一勺药,小的还觉得夸张,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

  这事谢承最清楚不过。

  但那都是幼时之事,少年六七岁之后便知用姜父的教导说服自己男儿不能怕苦怕累,然后端着药碗气势如虹地一口闷下。

  如今怕是真的烧糊涂了,竟然回到了三四岁的样子。

  谢承朝识墨伸出手,把药给我,你去冲一碗糖水。

  是。识墨递上药碗,退了出去。

  谢承见姜羡余脸上高烧引起的红晕迟迟不退,决定还是赶紧把药给他灌下去。

  他犹豫片刻,端起药碗含了一口,低头朝姜羡余吻去。

  舌尖抵开齿关,将药汁渡了过去。

  怀中人尝到苦味,挣扎着呜咽,却被谢承紧紧抱住,牢牢堵住唇,唯有舌尖在温柔安抚,哄他吞下药汁。

  如此反复三回,药碗终于见底。

  谢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搁下药碗,抹了下唇,气息微喘。

  姜羡余的唇瓣微微红肿,沾着些许药汁,谢承盯着看了一会儿,又低头轻轻落下一吻。

  吻去那点药汁,一触即分,温柔虔诚,又小心翼翼。

  那一刻,除了苦涩的药味,谢承还尝到一丝丝甜一丝从来未敢奢望的甜。

  少爷,糖水来了。识墨快步跑进屋,脚步声和说话声却都压得很低,不敢惊扰病人。

  但往床头一看,药碗已经空了。

  小少爷喝啦?

  嗯。谢承抿了抿唇,朝识墨伸手,接过那碗糖水。

  这碗就好喂多了,一凑到姜羡余唇边,他就像闻见了味似的张开了嘴,含住碗沿汲糖水。

  谢承弯了弯唇角,好笑又无奈。

  他没敢多喂,让少年喝了两口就将碗交给了识墨。

  姜羡余不满地哼哼了两声,发现闻不见糖水味了,还颇为遗憾地舔了舔唇。

  谁知舔到唇上残留的药汁,顿时又苦皱了眉。

  这回,不止识墨忍不住发笑,谢承也轻轻笑出了声。

  识墨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家少爷,恍然意识到,少爷似乎很久不曾笑了。

  从前有姜小少爷逗乐,少爷也是时常笑的。但自从小少爷计划离家出走开始,少爷就越发沉默了。

  你去一趟姜府,告知师父师母。再熬一剂药备着。

  谢承的吩咐打断了识墨的思绪。

  是,小的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