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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平安和乐(2 / 2)

  前往花圃的路上慕云泽一直抱着清浅,月琉璃则牵着君悦跟在他们身后,眼中带着晦暗不明的神色,君悦似乎感受到月琉璃的不安,不由自主的抓紧她的手,歪头看了她一眼,得到月琉璃回复的笑脸才放心的看着前面他最崇敬和最爱护的两个人。

  清浅的花圃就是简单的花田,没有玻璃房隔离四季,恒温恒湿,培育反季花卉的功能,但是清浅的用心,还有花伯的悉心照料,又正值春节,春暖花开的季节,花圃里百花齐放,斗艳争春,煞是好看。

  君悦的书房很古朴,很简单,书架上不少珍藏书籍,想来定是月琉璃对子女教导十分上心,特地命人四处搜罗而来的,文房四宝也是精心选购,适合五六岁孩子的腕力和高度,想来因为清浅的花圃与书房隔临而居,君悦的书房里放置了一张美人榻,方便孩子休息,不少小玩意都是女孩子所钟爱的。

  看来清浅的花圃和君悦的书房,慕云泽都不啬夸赞,得到夸赞的清浅和君悦感觉自己身在云端般开心,围着月琉璃和慕云泽转着圈欢呼,看到孩子如此开心的样子,月琉璃内心的不安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许多疑惑面对孩子的笑容都不是问题了。

  月琉璃内心悄悄下了个决定,今日将一切都暂时放下,珍惜难得偷来的时光,就当做是一场天伦之乐。想明白的月琉璃浑身都变得明媚了,看着慕云泽牵着两个孩子欢笑的样子,只觉得现世安稳。

  清浅身子不好,闹腾了一会,月琉璃先让丫鬟带着清浅和君悦去将带有汗渍的衣服换了,慕云泽和她在亭子里等候,看着亭外肆意明媚的阳光洒在绽放的花朵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和谐。

  “郡主近日过得怎样?”慕云寒轻啜一口清茶,看着亭外芬芳,温和亲切的问道。

  “很好。”孩子好,一切都好,月琉璃内心如是。

  “郡主带着孩子来到异国他乡,难道不难过吗?”慕云泽犀利的看着月琉璃,希望从她眼中得到真实的答案。

  “我是郡主,也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孩子们需要父亲。”月琉璃微敛眼睑,不敢直视慕云泽的眼睛。

  “原来如此。”想到慕云寒自从有了孩子整个人都温和了不少,慕云泽觉得自己明白了。

  “郡主如今想做什么?”月琉璃千里迢迢从北日赶到南月,无法不让人深想。如果是舍不得孩子的父亲,当年怎么又忍心分离呢?

  “我如今只希望两个孩子一生平安和乐。”历经千辛万苦,脱离南月皇的控制,不惜踏入北日这个异国他乡,不就是为了保住两个孩子。

  “郡主定会心想事成的。”月琉璃浑身溢出来的母爱不似作假,孱弱的身子挺着骄傲的躯干,令慕云泽内心升起一阵怜惜,看着从内屋换好衣服,满怀期翼向着他们奔来的清浅和君悦,慕云泽郑重承诺。

  听到慕云泽坚定的承诺,月琉璃不由震惊的抬起头望向慕云泽,这是一双充满诧异、感激、欣慰、不舍、复杂的眼神,慕云泽心中不解,忍不住想去追究她内心的想法,但却被扑倒身上的君悦和清浅打断了思路。

  月琉璃看着两个孩子与慕云泽亲近的样子,眼中复杂的神色一扫而空,又恢复成那个淡然温婉的女子了。

  君府毕竟没有男主人,北日虽然风气开放,但是天色渐黑,慕云泽也不好留在君府了,只能在君悦和清浅不舍的眼光下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回到府中的慕云泽在深夜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今日内心中突然浮起的悸动,似乎与那个梦中看不见模样的“月儿”给他的感觉很像,可是此刻并没有办法去确认,毕竟所有人都告诉他当年与他相知相伴,甚至后来忘记的就是万俟锦云,他的梦中“月儿”似云中皎月,一袭白衣,最是无暇,而万俟锦云在北日皇和明德皇后的默认下客居太子府,也时常一袭白衣,惹人注目,可是慕云泽心中始终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慕云泽想不明白,可是这个念头却在心中深藏,终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万俟锦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北日虽然民风开放,可是女子二十还未出嫁,也早已成为闺中笑话,只是万俟锦云常年客居太子府,众人都当做万俟锦云会成为太子妃,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至今还未成婚,因此虽然羡慕万俟锦云的人不少,私下闲话也不少,不少人也等着看她的笑话。

  经过六年前的事,北日皇和明德皇后都不敢逼迫慕云泽,担心强压之下反而想起过往,可是万俟锦云等候多年,年纪渐大,已经逐渐焦躁,一方面家人劝她另择佳婿,另一方面是她放不下的野心。

  自幼万俟锦云就是北日皇城中世家子女的骄傲,她实在不甘心,可是各种方法她都试过,也等候多年,可是慕云泽始终没有放下对她的戒心,不相信她就是六年前的“月儿”。

  可是无论如何,万俟锦云如今还是世家子女的骄傲,只要一天不放弃,就没人敢当面笑话她,她依旧可以昂起头颅,蔑视众人。

  万俟锦云今夜一如既往听说慕云泽在书房,不忘亲自送去茶水,其实府中有专门的婢女做此事,但是万俟锦云为了让慕云泽习惯她的存在,强行接过这个活,不少婢女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

  正想着事情的慕云泽被万俟锦云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眉头微蹙,看着她轻轻放下茶水,不置一言,又转身离去,还未走到门口,就被慕云泽喊住:“这个活有婢女专司,以后你无需如此。”

  “殿下···”万俟锦云没有多言,只是委屈的看着他。

  “丞相夫人思念你了,你该回府了。”慕云泽转身背对她,直言不讳。

  “可是皇后娘娘···”

  “母后那里我会去说的,何况你我都清楚,母后在乎的不是谁。”慕云泽铿锵掷地,不容反驳,皇后只是希望慕云泽早日成婚,至于是哪位世家女子,她并不在乎。

  “谢殿下多年来的照顾。”万俟锦云自是明白慕云泽的意思,更是清楚明德皇后不会站在她这边,除了谢恩,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有这样的回答才能保持她的骄傲,以及在慕云泽心中她孤傲的身姿和印象。

  眼中含泪,欲落不落,带着委屈的声调保持福身的姿势,若是慕云泽回头一看,就能发现万俟锦云不愧是北日世家第一人,美人落泪,引人怜惜。

  可惜的是慕云泽始终不曾转身,也不再说什么,见此情景,万俟锦云只能无奈委屈的轻咬下唇,微闭双眼,疾步离开这个令她尊严扫地的地方。

  其实对于慕云泽来说,这番对话再正常不过,他从未逼迫万俟锦云留在太子府,一切都是万俟锦云自己的虚荣心作祟,可是对于万俟锦云而言,骄傲如她,从来都是家族的宠儿,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慕云泽这番话已经深深伤害了她的骄傲。

  此时的慕云泽正在看慕云寒从南方发回来的信函,根本无心关心万俟锦云是如何想的,直到第二日万俟锦云用自己仅留的一番野心,依旧留在太子府时,慕云泽才发现这个女人或许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