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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尚公主后第41节(2 / 2)


  姜茶辛辣,她眉心不知觉微微皱着。

  方镜辞自婢女手中接过稠巾为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动作初时有几分生疏,但他很快掌握诀窍,动作熟练且舒适。

  谁都未曾提起她入宫之后发生的事情,安国公主小口小口喝完姜茶,便在方镜辞舒适的擦头发动作中,昏昏欲睡。

  直到不自觉睡着的安国公主靠到了他身上,方镜辞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将手中稠巾交给伺候在侧的婢女,他微微弯下腰,一把将安国公主抱起,随后放入锦被之中。

  安置好安国公主,他却并未离开,而是在不远之处的方桌前坐下,而后轻声吩咐厨房,准备随时都可以入口的食物,并着人将孙太医请到公主府中,随时待命。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安国公主便发热了。

  她烧得浑身发烫,人也是迷迷糊糊的,方镜辞将她的手自锦被之中抽出,触手的肌肤几乎灼烫了他的指尖。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眸中一片镇定之色。

  事出有因,孙太医诊治之后什么也没多说,只开了药,便又去公主府中为他准备的客房中休息去了。

  方镜辞一直守在床边,等到药煎好之后,又扶着安国公主,亲自喂她将药喝下。

  所有琐碎的事,他都亲力亲为,不假于人手,小心细致,体贴周到,一点儿不输伺候安国公主多年的婢女。

  清晨的阳光自窗外挥洒进来,安国公主在一片晨光中睁开眼睛。

  烧已经退了,她发了一身汗,黏黏湿湿,很不舒服。

  动了动手,才发觉锦被之下的手,一直被人攥在掌心。

  她轻轻转了下头,便瞧见身边趴着的方镜辞。

  虽然因为发烧,记忆有章 模糊,但对于照顾了自己一夜的人,她还是多少有章 印象。大概是担忧了一夜,在安国公主终于退烧之后,他才勉强小睡了一会儿,因而错过了安国公主的醒来。

  安国公主慢吞吞将手从方镜辞手中轻巧抽出,盯着她陷入沉睡的侧颜望了一会儿,这才悄悄挪下了床。

  她醒得太早,太阳刚刚露头,朝霞才挥洒而出。秋日的枝头没有鸟雀鸣叫,静谧无声。

  她站在窗前瞧了一会儿,才恍然惊觉,原来已经雨过天晴了。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她一回头,便对上方镜辞满是忧色的眼眸。

  一夜未眠,只是小睡一会儿,他眼底一片乌青。瞧见安国公主赤足站于地上,眸色蓦地一沉。

  安国公主微微歪着头,还未反应过来他因何事愠怒,便见方镜辞取过披风走来,亲自为她披上。

  为她披上披风这事,他倒不是第一次做,动作娴熟而自然。安国公主抓着系带,正欲要系,系带便被他从手中抽走,而后打了个漂亮的接扣。

  “晨起天寒,殿下身体未好,不该赤足而立。”

  安国公主低头瞅了一眼地上铺的厚厚绒毯,还未出声,便被方镜辞一把抱起。

  事起突然,她只能凭借本能,一把搂住方镜辞脖子,心底念头还未转过一圈,便放方镜辞放置于凳子上,然后瞧着他拿出鞋,半蹲于地,亲自为她穿上。

  倘若说先前的举动还在能接受范围之内,那么穿鞋的举动就着实太过亲密,安国公主不自然地抬脚躲避了一下。

  然后她就被方镜辞抬眸不轻不重瞧了一眼。

  理亏在先的她与方镜辞对视一阵后,终于败下阵来,轻轻放下脚。

  下一瞬,微凉的脚腕便被一只温暖的掌心握住。方镜辞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是在雪白画卷之上落下笔墨,从容雅致,细致周到。

  安国公主坐于凳子上,垂眸便可瞧见他细密浓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

  君子端方如玉,却自降身段为她穿着鞋袜。

  说不清的情绪自心底慢慢流淌,充斥着四肢百骸,搁于腿上的手不自觉抓紧衣裳,安国公主瞧着他,慢吞吞问道:“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第38章 养病

  话甫一出口, 她自己倒是先愣怔了一瞬。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将方镜辞的所有好,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身为大庆唯一的安国公主, 她身边其实不乏对她好之人。

  只是比他周到的没他细致, 比他细致的没他温柔, 比他温柔的又不似他这般雅致温润, 润物无声。

  从兴丰城到大婚,从大婚到如今,他仿佛春风细雨,轻轻略过,看似无声, 却在心尖之上留下一抹痕迹。

  半蹲于地上的方镜辞抬起眼眸,他温热的掌心还握在微微泛凉的脚腕上,目光自下而上,仿佛清晨初升的阳光,温温暖暖,轻轻柔柔。

  “我对殿下好一章 , 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视线相接,安国公主自他深色的眼眸中无比清晰看到自己的身影。“只是觉着, 你对我似乎太好了。”好到连倒茶盛饭这种小事都亲力亲为,不假人手。

  “殿下不喜吗?”方镜辞还抬着眼眸望着她。明明所视之物繁多,可他眼眸之中却始终都只有她一人。

  “也没有不喜。”安国公主下意识摇头, 目光不自觉偏移了稍许,“只是觉着,这不是你该做之事。”

  方镜辞还瞧着她,哪怕她目光游离, 不肯直视自己,也未曾有片刻挪开视线。“那么殿下觉着,我该做之事是什么?”

  这个答案在心头转过千百次,安国公主几乎不需细想,歪着头随口就能答出——

  “执笔泼墨,赏花品茗,酌酒听雨,焚香弄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这才该是君子所为。”

  方镜辞眼眸还搁在她身上,掌心的温热终于将脚腕的凉意驱散,染上同样的温度。他蓦地笑了起来,眼眸仿佛湖面,波光粼粼,“可景之不过俗人一个,万万担不起‘君子’之称。”